红色记忆
  • 红色人物
  • 红色故事
  • 红色人物

    杨一清历史自传

    红色山西网  2024-12-14  浏览:5060

    杨一清,原名杨照耀,原籍应县北贾寨村,生于1917年。幼年时家道小康,父亲是清末秀才,有土房十余间,薄地六十余亩,全家七口人。两兄在家耕种,父在区公所当职员,每月工资六、七元,可补贴家用,此时虽不富足,但亦不缺吃少穿。

    微信图片_20241214115005.jpg

    杨一清

    我七、八岁时,家中分居,两兄分开另过,我与姐姐随父母生活,不久姐姐出嫁。只我与父母三口,所分土地仍三十余亩,父仍在区里当职员。土地因无人耕种,遂出租于人,每年可收租粮五、六石,在省吃俭用之下,尚有微小余蓄。家庭分居后,我因下无弟妹,故为父母溺爱,娇生惯养,幼年时有一种任性放纵和清高的习气。

    七岁时开始在本村读书,十二岁考入本县第五高小(校址在大营),十四岁毕业后,考人山西省立第五中学(校址在宁武县)。当时应县赴考者十余人,只有我与大营的吴雅儒考上中学读书未及两年,父亲因被新任区长解雇而失业。家中只靠收租粮五、六石维持生活,别无补助。仅有积蓄已为我两年中学读书耗尽,并欠债数十元,家庭经济日趋困难。父亲本想求亲靠友借贷维持我中学毕业。因他秉性老实,寡言,不善交际,认人虽多,交厚者无有,亲戚贫穷者居多,即有个别富者,平时亦无来往,所以借贷无门,不得已只好中途废学。

    在学校受的是旧教育,对社会情况了解甚少。读书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谋生糊口。有时也想人非非,为升官发财,光宗耀祖。

    退学之后,我与父亲东奔西跑,寻找职业,找了好久没有找上。父亲被遍不得已,离乡背井,远走他乡,寻找生活出路。奈他年迈力衰,经不起千里拔涉的风霜折磨,于19357月病死异乡。为安置父亲后事,典房卖地,家境越不如前了。时我找不到职业,只好在家耕种田地。这时,我才体会到农民的辛苦,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在烈日下劳动长达十一、二小时,而收入无几,生活实在艰难,这时我对社会也有深刻的认识,亲眼看到社会的黑暗,人世间的不平,穷人的辛酸,劳动人民牛马式的生活。这一时期艰苦的劳动,为我以后走上革命道路、坚不移地将革命进行到底奠定了一些思想基础。

    1937年初,民族危亡迫在眉睫,抗日救亡运动遍地兴起。应县也有牺盟会下乡搞宣传,并且号召青年知识分子报名参加国民兵军官教导团。自己虽对抗日救国也有点认识,担当时主要是为了谋取职业、养家糊口的目的报考的。时年四月份在原平入伍,受着极严格的军事训练,教学方法是打骂式的,有的人不堪忍受这种折磨,半路逃跑了,我则尽力忍受着,等待毕业后谋得职业。

    “七·七”抗日战争爆发后,抗日的浪潮席卷全国,我们军校也不在例外,除上课外,在政治工作员的率领下到处作抗日宣传,并欢迎上前线抗日的部队。

    在一次宣传中看到八路军,心里有着异样的感觉。过去人说共产党杀人放火,现在共产党的部队要开赴前线抗日。听到他们的宣传,看到他们艰苦朴素的作风,彻底转变了我对共产党八路军的认识,知道过去听到的都是欺骗宣传。随着日寇的侵入山西,我们不断地南撤,于1937年底退到晋东南。教导团改为决死队。决死队是山西的新军,有共产党派去的政治工作员,也有锡山的旧军官,军、政之间不断闹摩擦。旧军官为扩大其势力,对我们一些不跟他们走的学生军压迫得很厉害。

    一次,我爱到连长的辱骂后,约了几个人逃跑到五专署。当时五专署专员是戎子和,那里比较进步。所以,我们不堪旧军官压迫的同学,好多都跑到了那里。我被安排到专署警卫营二连。

    十月间,将我们连编入决死纵队干部学校,我任排长,19394月任队长,19399月,阎锡山派人接收学校,遂将学校移交,我们被带到政卫四支队,编为一连。三纵队干部学校的工作是完全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,在这里我学到了不少革命理论如社会科学、大众哲学、唯物论、辩证法、政治经济学,还学历史时事等。思想上提高很快,对共产党、社会主义、共产主义以及阶级、阶级斗争都有了一定的认识。这时,觉得找到了前进的方向,看到了光明。这时,我的思想是愉快的,表现在工作上也非常热情、积极,这一段在我的一生中是个很大的转折。

    19399月,由张炳耀、王子清同志介绍入党,思想上更为高兴和兴奋。原来把共产党看得非常神秘,认为只有不平凡的、出人头地的大人物才是共产党,现在自己也居然成为共产党员了,当时也仅仅是一种光荣感,对党还缺乏深刻的认识。后来经张炳耀同志的不断教育,懂得了党员的权利与义务,才开始对共产党员有了正确的认识。

    193912月,纵队干校编人政卫四支队后,组织上令我和弓志玉带二十多人到高平一带边打游击、边扩军。刚到高平不久,即发生了12月政变,听到消息,我们马上转移,靠近八路军的一个部队。晚上,团里派王子清同志来找我们,我们即与纵队会合。会合后,组织调我到抗大一分校学习。在抗大一分校学习,政治空气浓厚,训练严格,生活紧张,还不断地展开思想斗争,向一些不良思想倾向作严肃的批判。这时我的思想确实提高很快,一些非无产阶级思想意识得到了很好的克服,军事政治理论水平也有很大提高。

    194010月毕业后,仍回决死三纵队(兼太行三分区司令部)工作。初任参谋,次年任班长,42年任股长。19434月三分区与358旅合并时调分区任教导大队大队长。19435月参加盘武战役,负伤入院治疗伤未即回来工作。

    19442月参加整风学习。整风共分两个阶段,第一阶段是整顿思想意识,第二阶段是审查干部。当时我在整顿思想意识中主要是集中检查了我的个人英雄主义、虚荣心、主观主义、享乐思想等。我把这些思想暴露出来,向组织上作了深刻的检讨,也受到了同志们的帮助,思想觉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。4月整风结束后调14团代理参谋长,后又调九团任参谋长。

    19458月日寇投降后,中央调我们马上去东北。我于是同年12月调任驻开源的2471团参谋长,次年3月调二分区16团任团长,十月又调辽西军区,临时分配为白城子兵站站长。为什么调动,因为16团是骑兵团,我没有当过骑兵,也没有指挥骑兵的经验,所以要求组织把我调离。四平战役后,我又调任辽西军区兵站部部长,由第一线作战改作后勤工作。开始不安心,但还是服从了组织的决定。在辽沈战役中,完成了部队的接收,转运任务。

    天津战役时,调任 508团团长,我团获较大战绩。平津战役后因病住院,没有随军南下。住院期间,因不断听到前方传来的胜利消息,思想上很激动,也很急躁,几次想带病出院返前线,致使病情数次复发。到194910月仍未恢复健康,勉强出院,组织分配我到新成立的高射炮团任团长(即后来的高炮六团)。

    19508月,军区调我任高射炮校训练部长。不久军区又决定调我去东北军区防空司令部任炮兵处副处长。这一时期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对空作战和东北的防空袭战斗。那时,我们沈阳防空军有十几个高炮团,敌机对丹东的江桥和拉古尚发电厂轰炸得很厉害,有一次竟出动三百多架飞机,我们保卫电厂的有一个高炮师,那时我们炮兵处的指挥部就在前线直接指挥。

    1954年,我仍在沈阳军区防空军高炮指挥部任参谋长。1956年空防合并,改称沈阳军区空军高炮指挥部,仍任参谋长。1963年调高炮六师任师长。1965年成都军区组织空军,我任空军指挥所副主任。后指挥所改为空八军,我任副军长。1975年又改为空军指挥部,我仍任副主任。1982年离休,系正军职离休干部,行政十级。

    Fullscreen Image